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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大学生的“疯子”人生

2019-10-12 10:33:37作者:来源:中国反邪教网

苏颂想到了《转法轮》上讲的话:“真疯,修练的人是尿也敢喝,大便也敢吃。”他恍然大悟,为了弥补自己因吃药而背叛师父这一过错,可以早日修得“圆满”,做出了更加荒谬的举动,竟然真的吃屎!

苏颂疯了,一时间,消息不胫而走,在他母校和家乡传开来了。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,一个一直以来都聪明伶俐的大学生,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疯了呢。

1976年春,苏颂出生在广州的一个城中村里。从小他就聪明伶俐,纯朴善良,懂事好学,是父母的骄傲,也是村中孩子的好榜样。1995年,他没有辜负父母的期盼,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安徽工业大学,跻身于20世纪90年代较为稀缺的本科大学生行列中,一时成为村里的佳话。9月,他在父母望子成龙的期盼中,满怀信心地开启了自己的大学求学之路,然而,他的美好蓝图还没来得及描绘,却因痴迷“法轮功”开启了一段“疯子”人生。

大学二年级,迷上“法轮功”

9月的合肥,天气已转凉,秋意渐浓,一股寒风从他红润的脸颊掠过,这个来自广东的青年感觉凉飕飕的,不由得打了个冷战。他似乎有点不适应,的确,这个时候在老家广州还炎热难耐得很,但合肥秋天的凉意很快被他抛之脑后,他心里想的只有大学深造梦,他要努力学习,他要茁壮成长,以更完善的自己立足大都市,干出一番事业,让家人过上好日子。

初次出省,稚气未脱的他显得特别内向,本来就不善言辞,加上一口浓浓的广东本土口音,很难与同学打成一片。

“当时很难跟同学沟通,我们在语言上有障碍,我们广东人平时说的是粤语,普通话地方口音很重,他们都不怎么听得懂我说话。”十几年后,苏颂回忆起当初刚进大学时的情形。

在漫长而孤单的大一生活里,苏颂喜欢把自己置身于安静的图书馆内,形单影只,他显得越来越自闭。书,成了他大学里唯一的朋友。

苏颂从小身体就不好,体质弱,经常患病,但他深知家庭困难,平时省吃俭用,一直舍不得花钱看病,有时候身体疼痛难耐就在学校医院里随便抓点药,后来听村里人说气功有行气活血的功效,就一直想通过练气功来锻炼身体。基于这一缘由,平日里他最爱看的书就是有关气功方面的,在这个过程中,他了解了很多气功方面的知识,知道气功在强身健体方面有一定帮助,所以总想找到一种适合自己的气功,渴望能强身健体。这种想法,随着他看书的深入而愈加强烈。

“那是1996年10月13日的一个上午,一位退休校医介绍我练“法轮功”,之后我痴迷得一发不可收拾,这个日子我记得很清楚,就是忘了生日我也不会忘了它。”苏颂对自己当初如何接触“法轮功”仍记忆犹新。

1996年10月13日上午,苏颂像往常一样,一个人静悄悄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书籍,无意间他看到了图书馆角落一处有几个人在手舞足蹈。他觉得好奇,想上前探个究竟,可腼腆害羞的性格让他无法走出这一步,只好在附近坐了下来,呆呆地看着他们。

不一会儿,练功结束了,大家都陆陆续续地散去。这时,一位大叔从人群中缓缓向他走来,友好地对他笑了笑,在他身边坐了下来,还主动与他搭腔攀谈起来。

“你是刚上大学的学生吧?”大叔慢条斯理地喝着水,突然问起了苏颂。

“我今年大二了。”苏颂有点不好意思地说。

“我看你样子不像,挺稚气的一个小伙子。”大叔微微一笑。

苏颂却显得闷闷不乐,上大学一年多,他总感觉自己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了,没学到多少知识,也没什么成长,依然还是那个刚进大学时乳臭未干的小伙子。本来正苦恼这样的自己,大叔这样一说,他心里自然不高兴。

“大二才好啊,年轻人,大二轻松着哩。”见苏颂没理会,大叔又似乎深有体会地说着,“大一是适应期,蒙头蒙脑就过了,大三得开始为日后做准备,大四就要烦恼找工作的事啦。”

“大概是吧。”苏颂根本就不想回想大一的生活,更无法得知大三、大四的样子,便敷衍着说了一句。

“听你口音不像本地的,你哪里人?”大叔见苏颂无意搭理,又追问着。

大叔这一问,苏颂显得有点尴尬:“广东的。”

“哦,沿海地区啊,比我们这边好多了,我们这里广东人少,你大老远过来读书,不容易啊。”大叔拍了下他的肩膀说。

“反正也就这样。”苏颂把视线横向地上。

“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也跟你一样,一个人到外省,人生地不熟的,有时候想找个人聊天都难啊。”

苏颂没吭声,不过大叔的话确实说到他心坎上了,在异乡读书这一年多,的确很难找到伴,心里多少有些失落。

“我现在自个儿住,老伴走得早,小孩又不在身边,有时闷得慌,你空闲的时候过来陪我喝喝茶、聊聊天。”

大叔的几句问候,逐渐打消了苏颂心里对外乡人的陌生感。他原以为大叔会看不起外地人,没想到他如此和蔼可亲,上大学这么久,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跟自己聊天,他也头一次感觉到异乡的温暖,不由得觉得大叔亲切起来了,开始与他闲聊着。他跟大叔讲起了自己的大学生活,聊了下家庭和家乡,也说了一些读书体会和兴趣爱好什么的,大叔却像一位学者一样滔滔不绝地跟他聊起了大学的所见所闻,还教导了他很多学业上和为人处世上的经验。在交谈中,他得知这位大叔原来是刚退休不久的校医,眼睛突然一亮,心想,原来他是位医生啊,连医生都在练的气功肯定是好气功,如果我能加入他们的行列就好了。

“你们刚才练的是什么?”苏颂终于鼓足勇气问。

“我们练的是“法轮功”。”大叔说。

““法轮功”?”苏颂好奇地问,“是气功吗?”

“当然,不仅是气功,还是层次较高的一种佛学气功,在我们中国气功研究会上都有注册登记的。”见苏颂对气功挺感兴趣的,大叔得意地说着,“这个功法对身体非常有帮助,不用吃药也不用打针,只要按要求坚持修练,就能治好病!”

听大叔这么一说,这功法与自己一直渴望练功健身的想法一拍即合,他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激了起来:“能健身还能治病?真有这么好的功法吗?”

“是啊,很好的功法,我以前有高血压,也有糖尿病,现在都好了,效果非常明显。”大叔见苏颂还半信半疑,继续说着,“我们这帮人有老师也有学生,我们一直在练,感觉很好,而且这个功法也得到了社会群众的亲身体验,确实是好。”

世间真有这么好的功法,不用吃药也不用打针就能治好病?这似乎不合常理,有病吃药是常识,从小到大长辈教他的以及在书本上学到的都是这样说的,可一想到大叔是退休的校医,连医生都练,应该不会是骗人的。

校医似乎看出了苏颂的心思,从背包里摸出一本书递给他:“拿回去好好看看,看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。”

苏颂的目光一下子聚在了书本上,原来是一本名叫《转法轮》的书。

“这功法不仅可以祛病强身,还能教人‘做好人’,悟性高的话甚至能成仙成佛哩。”

大叔这样一说,苏颂突然觉得这个功法很不简单,好奇心大增。先前,苏颂一直生活在校园,社会阅历浅,对各种社会现象知之甚少,很快,他的心理防线就被轻易突破了,完全失去了一名高校大学生所应有的科学独立思考特质,科学常识和理性思维消失得无影无踪,轻易地相信了这位退休校医的话。他利索地把书接了过来,小心翼翼地翻开一看,扉页硕大的“真善忍”三个字首先映入他的眼帘,原来这本书真教人“真善忍”“做好人”的啊。

带着强烈的好奇心,苏颂回到宿舍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书,从头到尾看了一遍。书上讲到“法轮功”如何祛病健身,还描述了生命来源、生命意义,还有神、佛、道等现象,这些都是他从来没接触过的,他觉得很新鲜、很神秘,顿时感觉“法轮功”博大精深。

第二天,他又迫不及待地找到那位退休校医,问了很多书中所讲到的问题。从校医的耐心解答中,他强烈地感觉到《转法轮》包含的内容高深莫测,决心要继续细读,好好领悟其中的内容。从校医家回去后他再次把《转法轮》看了两遍,越看越被它吸引,越看心情就越激动越澎湃,心想这功法能治百病,不用花钱就能治好自己身体的病,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结果吗,真是“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”啊。以前父母和老师一直教导自己要以人为善,做一个善行之人,这功法刚好教人“做好人”,治不好病做个好人也不错啊,若说不好还真能成仙成佛,那就更了不得啦,到时候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了,家人也有好日子过,利人利己,这么好的功法何乐不为呢?他决定加入这个群体,开始跟着他们修练这个“百益无一害”的“法轮功”。

深陷泥潭,吃屎喝尿求“圆满”

修练“法轮功”后,苏颂在大学里有了第一个群体。退休校医很关心他,时不时把他叫到家里,问候他身体情况,询问他读“经文”进度,赠送他一些“法轮功”书籍和李洪志“经文”,也经常与他交流学习心得,沟通顿悟感受;功友也很关心他,带他体验他们的群体生活,天天跟他一起练功、默念“经文”,也一同到合肥闹市派发“法轮功”小册子,挂拉“法轮功”横幅,还经常带他到学校周边村庄涂写“法轮功”宣传标语。这样忙碌的大学生活,苏颂突然感觉过得很踏实,有了自我存在感,没有了先前的孤单苦闷,似乎找到了人生的最终目标,那就是“法轮功”描绘的“美好世界”,他们的嘘寒问暖更是让他感觉到了集体的温暖,像家一样温馨踏实。

苏颂自以为找到了一条正确的人生道路,暗自欣喜,满怀憧憬,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陷入邪恶泥潭,走向虚无缥缈的不归路。

两个月后,苏颂感觉身体好了很多,也似乎出现了一些很奇妙的感受,特别是打坐时心里时不时有一种轻飘飘往上升腾的感觉。对于自己的这个新体验,他异常激动,聚会时还兴奋地跟功友们进行了交流。

“小伙子不错啊,看来你悟性不错。”

“我刚修练的时候也是这样的,这是“法轮功”起的作用。”

“有‘法轮’在你身体转啊,你这是要出功能,开天目啦。”

“这只是开始,以后你还会有很多奇妙的感觉的。”

功友你一句我一句,把苏颂心头的火焰彻底燃烧了起来。是不是真有“法轮”在转啊,是不是我的小腹部也被“法身”装上个“法轮”啦,我会不会“圆满”“升仙”到天国世界去呢?师父说天国世界:“树是金的,地是金的,鸟是金的,花是金的,房子也是金的,到了那里找不到一块石头,花的钱据说就是石头。”那我岂不是有花不完的钱,有享受不完的美好生活……各种奇思妙想在他脑海里不断涌现,他完全沉醉在李洪志描绘的天国世界里,沾沾自喜,自以为真的有“法轮”附身,对李洪志和“法轮功”更是尊崇不已。

这次交流后,苏颂对练功学法的兴趣更加浓厚。为了尽快能让自己精进、上层次,他暗下决心:一定要学好法。因为师父说过,只练功不学法的人是不会“圆满”的。他花了几天时间,辗转多个地方买了李洪志在广州和济南讲法的录像带,还有几本“经文”。自那以后,他的书包里只有两样东西,一样是李洪志的“经文”,另一样是录音机和讲法录像带。每天一大早,当别的同学还在酣然大睡的时候,他独自一人躲在宿舍楼梯口练功,白天上课时间,他偷偷拿出“经文”,津津有味地品读,认真领悟,晚自修后他独自到校道路灯下学法,默念“经文”,常常凌晨时分才姗姗回宿舍。

这样封闭的疯狂学法练功生活,几乎占据了他大二生活的全部。在这段时间里,他身心常常处于高度疲惫的状态,精神恍惚,脑子里只有“法轮功”,周而复始,头脑逐渐被“法轮功”的歪理邪说占据。

寒假了,同学们都纷纷离开学校回家了,而苏颂完全没有回家的念头,依然与功友一起学法、练功。家里人以为他出了什么事,三番五次打电话问情况催他回家。苏颂十分厌恶,心里埋怨家人阻碍他练功,影响他的精进,无奈之下回到家里,还沉醉在“法轮世界”里的苏颂与以往很不一样,两眼呆滞无神,对家人不闻不问,不与人交往,天天待在家里学法、练功,情绪也变得反复无常,常常因为小事就与家人大吵大闹。他的这些异常把父母吓坏了,一开始都以为他中邪了,后来得知他痴迷“法轮功”后,一家人都极力反对,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说他放弃修练,回归正路。可苏颂却坚决认为是他们不懂“法轮功”,也不懂自己,气上心头,不但没有听父母的话,反而更加憎恨他们。其实,看到家人这样,他暗自欣喜,因为他想到了李洪志讲过“修练“法轮功”就要抛弃名利情,才能上层次,达到‘圆满’”的话,自认为家人的反对,是李洪志“法身”安排的亲情考验关,让他放下父母之情。这样一想,对于父母多次哭求他都无动于衷,更加感觉自己的层次又得到了提高。

1997年9月,苏颂进入了大学三年级,对于他们这一级学生来说,这一年是个重要时期,经历了大一的懵懂和大二的浮躁,大三时已经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毕业后个人的发展问题,同窗们都在为今后走怎样的路而做准备。而苏颂也在为日后的路努力奋斗,只是他的路与别人的不一样,他走的是一条违背科学常理的荒谬的求成仙成佛之路。尽管他发现自己与同窗不一样,但他认定他们是“常人”,层次太低,是不会懂得“法轮世界”的美好的,况且李洪志说过“人一出生就被安排好的”,学业这东西根本就没用,只有专心学法练功,才能实现美好理想。为加快精进、“圆满”,于是他更加卖力学法练功,完全置其他事于不理,满脑子只有“圆满”。

1998年3月,苏颂在一次学法中看到李洪志一篇“经文”上的一段话:“高层次的理和低层次的理是反过来的,在常人社会中认为是好的,在高层次中看来就是不好的。”他想,既然常人社会里的好在高层次的人看来就是坏的,那我不是要把好坏的观念颠倒过来才能回到高层次的世界?那我必须要脱离常人社会才行啊。他欣喜若狂。冷静后,他又想起了《转法轮》中也曾讲到疯僧扫秦及“真疯”修练的方法,这时,一个让他雀跃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:为了尽快舍弃“名利情”,放弃对世间的留恋和“执著”,早日修成,自己要装疯!他的这种想法也得到了众多同修的认同。

3月里的一个周四早晨,苏颂开始实施心中的装疯计划。

正当舍友们沉醉在自己的梦乡时,他却一大早起床,趴在自己的床上喃喃地胡言乱语,时而手舞足蹈,时而敲打床板,疯疯癫癫。

被惊醒的舍友见苏颂那疯癫状态,忙问他怎么了,发生了什么事。苏颂却假装不认识他们,还大喊大叫,时哭时笑,乱打乱踹,甚至把自己的衣服扯破,把蚊帐撕烂,连桌子也翻倒了几张。舍友见到他这样的异常行为,都被吓得不知所措,有两位胆大的上前劝阻,结果都被他大力推倒在地。巨大的响声惊动了楼层的其他同学,他们都纷纷过来看热闹,门口和窗外一下子挤满了人。几位老师闻声跑了过来,看见疯癫的苏颂,赶紧叫几个同学把他抱住。苏颂见老师过来,暗里偷笑,为了让他们都相信自己真疯,他更加放肆地装疯,拼命挣脱舍友跑进厕所,跪在马桶上要喝尿。老师和同学都傻了眼,赶紧把他拉了出来,他们都以为他真的疯了,几次制止无果后只好把他捆绑起来抬到学校医院。

“起初我们以为他梦游什么的,想把他推醒,谁知道他更疯。”一个姓李的同窗回忆说,“混乱中我都被他踹了几脚,抱都抱不住,跟一头疯牛一样。”

“那时他疯癫得厉害,平时我们都是在电影里才看到发疯的情形,现实中还没见过,看到他发疯的样子,都快吓死了。”

“他那情况有点像中邪,因为他自言自语,说玉皇大帝什么的,但又像个疯子,翻箱倒柜,乱拉乱踹,恐怖得很。”

“他平时只是少点话,但行为举止都很正常,我们从来都没发现他有疯癫的病状,怎么就突然变疯了呢,他连尿都喝,真是不可思议。”

几个在场的舍友回忆起当时的情形,仍心有余悸,但对于平时好端端的苏颂突然发疯,他们都百思不得其解。

在学校医院打了镇定剂之后,苏颂渐渐觉得疲倦,慢慢平静下来了,但他马上又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样屈服,要将装疯进行到底。这样想着,他吃力地控制着自己仅有的一点意识,继续疯言疯语,大吵大闹。对于他的异常举动,校医也一筹莫展,初步诊断他神智不清,行为疯癫,又赶紧把他送到了合肥市的一所精神病医院。

“他当时被送过来的时候疯疯癫癫的,我们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学生,以为他真的是精神失常。”

苏颂被送进精神病院后,依然吵吵闹闹,举动疯癫狂乱,医生认为他的情绪极不稳定,便用束缚衣和束缚带将他绑在病床上,医生这一突如其来的治疗措施,一下子把苏颂吓坏了,只好慢慢平静下来。第二天,医生看他情绪得到了稳定,就安排他和其他病人一起活动,但医生喂他吃药的时候,他死也不肯,非常抗拒。

即使在精神病院里,苏颂也时刻没有忘记要默念“经文”,一有空余时间就默念,反反复复顿悟“经文”内涵。一天晚上,他在顿悟“经文”时,冥冥中突然想到了《转法轮》上讲的话:“真疯,修练的人是尿也敢喝,大便也敢吃。”他恍然大悟,觉得这是师父给他的暗示,是要他装疯装得更加彻底,尽快去掉对食物对身体的“执著心”。为了弥补自己因吃药而背叛师父这一过错,可以早日修得“圆满”,苏颂做出了更加荒谬的举动,竟然真的吃屎!

“医生过来查看我们的时候,我故意跑进厕所,拿起自己拉的屎就吞了下去,当时臭得我吐了几次,但是为了达到疯癫的状态,为了能精进,也不顾一切了,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很恶心,真的无法想象当时自己的行为。”苏颂对于当时自己的荒谬举动无法释怀。

“我在精神病院工作了将近20年,什么病人都见过,但像他那样疯狂喝尿吃屎的病人我还真是头一次见。”现在已退休的郑医生对这个特别的疯子印象十分深刻。在郑医生印象中,一般精神病人都是无法控制自己而做出无意识的行为,而苏颂似乎是有意识去做的,只是这些事非正常行为罢了,当时郑医生也感觉到了苏颂的怪异,但一时又难以做出判断。

家里收到苏颂精神失常的通知后,吓得手忙脚乱,他父亲连夜从广州赶到了合肥。

“我儿子一直都很正常,怎么可能有精神病,肯定是你们搞错了!”苏颂父亲怎么也不能接受儿子变疯的事实,在精神病院里与医生大吵了起来。看见父亲后,苏颂又想到了李洪志《转法轮》书中所讲的“亲情考验关”,为了去除对家人的留恋之情,早日放下“名利情”,达到师父过关的要求,他竟装作不认识自己的父亲,当着父亲的面骂出侮辱自己母亲的话,甚至端起病人专用的痰壶喝痰,还拿起东西追打其他病人。看见自己儿子的这一系列疯癫行为,父亲彻底愕然了,这是他的儿子吗?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苏颂吗?父亲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,但事实就摆在他面前,这个疯疯癫癫的人就是他的儿子。父亲一下子软瘫在地上,泪流满面,痛不欲生。

“我当时到精神病院看见他那样,疯疯癫癫的,真的想死的心都有,他是单传啊,如果他真的疯了,我们苏家就彻底没了,我哪有脸面对苏家列祖列宗。”苏颂父亲说起儿子的疯狂往事,依然感觉后怕。

苏颂从小就是家里乖巧懂事的好孩子,看见老父亲那痛苦的样子,他内心其实十分煎熬,几次想放弃装疯。他想好好地喊声爸,想跟他说自己并没有疯,可是为了抛弃亲情的“执著”,为了“圆满”,他不能这样做,他需要坚持:忍忍就过去了,没什么大不了的,连“亲情关”都过不了,还修什么,只要我能“圆满”,还怕他们过不上好日子吗。这样想后,他咬了咬牙,继续装疯。

在装疯的这段日子里,向亲情妥协还是继续装疯求“圆满”,这种矛盾心理一直在折磨着苏颂。若选择前者,自己的“圆满”之路就彻底无望了,之前的所有努力所有付出都白费了;若选择后者,又与他从小到大受到的家庭教育背道而驰,违背了一个正常人的思想、道德和行为。这样煎熬的抉择,比他上学时遇到的任何一道选择题都要难上百倍、千倍,他显得进退两难,只要一静下来,脑海里就会浮现这样的矛盾,似乎总有个声音一直在拷问自己,甩不掉也抹不去。

精神恍惚,挥刀要杀父

苏颂在精神病院一个月左右,主治医生说他须回家静养,通知家人把他接回家。父亲赶紧去学校帮他办理了休学手续,把他接回了广州老家。

苏颂疯了的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了,一时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。乡亲们怎么也想不明白,好好的一个人,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疯了呢。

“我们都不相信他疯了,他从小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,又听话,学习又好,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一下子疯了呢。”村里一位姓林的老人家说,“不过我们去到他家一看,他还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,自言自语,行为疯癫,都不像一个正常人,当时我们感觉,哎哟,坏了,这孩子还真疯了。”儿子突然变疯子,家里一下子乱成一团糟。全家老少都坐卧不安,心急如焚。为了不让唯一的儿子再出任何差错,父亲把工作辞了,母亲农活也不干了,两个老人暗下决心,把余生都放在这个唯一的儿子身上,天天陪在他身边照顾他。每一次苏颂发疯,他俩都在旁边守护着他,安抚他的情绪。怕他夜里做傻事,父亲决定跟他一起睡,天天晚上像哄孩子一样拍着他入睡。几天下来,二老头发花白了,脸上的皱纹也逐渐多了起来,变得很憔悴。看见这样的父母,苏颂内心十分痛苦,但他冥冥中觉得,要想“圆满”就必须有所付出有所舍去。这样疯狂装疯的日子,苏颂又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,可是,越是装疯,他就越是迷惘。

“我慢慢觉得有点不对劲,好像这条路有点行不通,感觉自己没有得到什么精进,还是老样子,所以我总是在想,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。”这样的疑问,随着他装疯的持续而逐渐频繁出现,他开始怀疑“法轮功”,得不到师父的保护?那岂不是成了破坏“大法”的魔?想着想着,他对李洪志和“法轮功”产生了极大的恐惧,精神濒临崩溃。他已经隐约意识到,自己似乎真的要疯了,感觉精神已经错乱,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可怕的幻觉,总是有一种邪恶的冲动。

在精神模糊、意志迷乱之时,他甚至要杀掉自己的父亲。

6月的一天夜里,苏颂从噩梦中醒来,神情惊慌。看见身边熟睡的父亲,他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一个声音,越来越响亮,越来越急促:必须去掉最后的“执著心”,杀掉你父亲,杀掉他!

要杀掉自己的父亲,这是苏颂想都不敢想的事。他虽然很想过亲情考验关,尽快去掉“执著心”,早日精进,他也深知去掉“执著心”过程中必然要与亲人疏远,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要亲手杀掉自己的亲人。他心里认为,这是师父的暗示,是师父托梦给他的指示,这些“圆满”路上的所有“障碍”必须得扫除。这样想后,他大吐了一口气,迷迷糊糊中,他摸到厨房,拔起一把菜刀,轻轻走到父亲面前。

夏日的夜,特别宁静,苏颂就连自己轻盈的脚步都听得清清楚楚,“嗒嗒嗒”的声音一直在脑海里盘旋,越来越急促,越来越响亮。窗外,繁星闪烁,皓月当空,月色透过老旧的玻璃窗银光般洒在床边,苏颂清晰地看到了父亲那张早已布满皱纹的脸。顿时,他停住了脚步,脑海里突然浮现起父亲以往的点点滴滴,想起了小时候常常绕在父亲肩膀上嬉戏的温馨情景,想起了第一次去上学时父亲把他背到学校的尴尬往事,也想起了人生第一次失意时父亲耐心安慰他的良言箴语……这个从小到大为他遮风挡雨的人,这个他一直尊敬而又深爱的父亲,他感恩尽孝都还来不及,怎么能下手杀他呢?在疯癫与崩溃边缘,他心底里仅有的一点理性控制住了他,让他放弃了杀父的恐怖念头和行动。

试图杀父这件事之后,苏颂已经强烈意识到,自己精神好像真的出了问题,变得冷血无情了,也有些疯癫,他越来越反感这样的自己,想尽快结束这样的痛苦生活。

恍然大悟,走出邪教困境

“当时我们看到苏颂,他两眼呆滞,自言自语,口里不停默念李洪志的一些‘经文’,完全不像个人样,我们感觉到这个人已经极度痴迷,思想中毒很深,得赶紧让他觉醒。”一位姓李的社区工作人员说。

几次谈心后,苏颂精神慢慢平静了下来,他开始审视自己,回顾自己的所作所为:这一年多时间,一心一意学法、练功,置亲情不顾,置性命不顾,置前途不顾,毫无保留地按照李洪志和《转法轮》的要求去做,如今病没好,更没成仙,身体反而更差了,甚至给家人带来痛苦、折磨,这是我所追求的吗?苏颂一次又一次地叩问自己。在社区工作人员的帮助下,他看了很多关于“法轮功”的揭批材料,对“法轮功”有了全面的认识和了解,认识到“法轮功”所谓祛病健身和成仙成佛是骗人的伎俩,是子虚乌有的,对气功的调理身心作用也有了一个科学的认识,逐渐从“法轮功”的误区中走了出来,回到了正常人的现实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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